她出生在一个美丽的地方,叫岳阳县相思乡;她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佘娜娜;当然,年芳二十的她更不缺乏一个纯朴美丽的模样。然而,更让人感受到沁人心脾的扑眼美丽是,她有着一颗美丽善良的心:她是伤残父亲的希望支柱,她是痴呆爷爷的快乐拐杖,她带着爷爷去岳阳上学的故事令自诩为孝子的笔者自愧弗如。这个生长在破碎家庭的美丽女孩终于凭着自已的努力,从岳阳市第一中学考入湖南文理学院,按照平常的学习成绩虽然不理想,但毕竟踏上了她美丽人生的另一处美丽风景。
幸福家庭风雨飘摇
相思乡中道村位于相思山区的祈雨大山之巅,这里土地贫瘠,道路崎岖。村民大多躬耕垅亩却顶多能维持温饱,如遇有大病大灾或婚丧嫁娶就只能举债为之,因而大多村民劳累一生却平穷一生,有的男子因为贫困而终生未婚未育,孑然一生。艾洞组佘小华好不容易进了初中二年级,也因家庭负担不起学费而辍学了,但他这个同龄人中的“知识分子”不甘上辈和同辈们的人生轨迹,十四五岁就到广东打工去了,几年后,他带来了一个令人羡慕的女孩回了家,1995年生下了第一个女孩佘娜娜。2000年她生下了小女儿佘玲俐。包括爷爷在内的一家五口人生活虽然清平,倒也其乐融融。佘娜娜的童年也和其他小伙伴一样幸福快乐。
可是突发的意外让少年时期的佘娜娜折为两半。
“娜娜:你妈妈不要我们了,她跑了。”有一天,娜娜放学回家,爸爸焦急地告诉她。
妈妈不是走亲戚去了么?妈妈不是说住几天就回来么?可是等了一天又一天,等了一月又一月,等了一年又一年,妈妈再也没有音信了。爸爸佘小华当然明白:这个来自贵州毕节的女青年满意以为嫁进了人间天堂的岳阳,殊不知,这个湘北相思山区的小山村与毕节娘家比也好不了多少。自从成家后,他就近在岳阳打工,工资比沿海地区要低,加之两个孩子的出生,开支成倍地增加了,家里越来越困难,甚至孩子的学费都没有着落。终于有一天,妻子不辞而别了,仿佛人间蒸发。几年后她回来了一趟将小女儿带走了,后来她在河南安了家。
妈妈走了,妹妹也单飞了,五口之家就剩下年迈的爷爷、爸爸和自已,贫困的家庭陡生了新愁。
2011年6月10日,相思山区突降了一场特大暴雨,泥石流无情地将佘娜娜的泥土房冲垮,当时幸亏一家三人都在岳阳才躲过一劫。无处安身立命的爷爷和爸爸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与叔叔合建了一栋二层房子,也幸好有政府的三万元灾害重建经费,多然更多的是找亲戚朋友借款,至今建房借款还有一万多元没有偿还。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2012年,爸爸因为一场车祸而导致左手骨折。左肩至今还有两块钢板没有折除,当佘小华掀开左肩衣服时,将肌肉高高顶起的两块钢板触摸可见。再另上他患有严重的支气管炎,根本就不能够做劳动强度大的工作。但是为了一家人的生活,他去了岳阳一家涂料厂打工。佘娜娜也跟着爸爸一起到岳阳读书,爸爸将她寄住在姑姑家里。
2012年,娜娜凭着自已的努力,考上了岳阳市第一中学,这对爸爸爷爷来说是一个莫大的好消息。爸爸对她寄托了无限的希望,鼓励她无论如何也要考上大学,哪怕砸锅卖铁也要供她读书。
带着痴呆爷爷去上学
去年下半年,正在高三冲刺高考的佘娜娜又听到了令她震惊的消息:爷爷患上了老年痴呆症。他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有时大喊大叫,有时外出走失,有时还骂邻里左右。爷爷的一生是辛苦贫困的一生。奶奶去世得早,爷爷既当爹来又当妈,忙了田地忙家里,是他将三个年幼的子女拉扯大。不仅如此,他有了孙儿后,为了腾出儿媳们多赚几个钱,他不但与以前那样包揽了田地功夫和家务活,而且还承担了带孙儿的任务。
爸爸这几年一直在康王开发区的一家涂料厂打工。爷爷生病后,他随即回家看望。爷爷的病情越来越重,邻居们也难于照料了,爸爸决定辞工回家。爸爸是全家的顶梁柱,如果他辞工回家照料爷爷,失去了打工这个主要收入渠道,仅仅种上老家的田地,不但自已的大学梦可能因此破灭,而且连全家的生活都难以为继。
想起童年时期爷爷的小摇车,想起童年时期爷爷温暖的怀抱,想起童年时期爷爷的儿歌小调,想起童年时期爷爷慈祥的笑容,想起童年时期爷爷拉着自已的小手东逛逛西看看,佘娜娜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干脆自已辍学回去照料爷爷。当她将自已的决定告诉爸爸时,哪知从来对女儿爱护有加的爸爸大发雷霆,然后伤心地哭了。是啊,小妹跟随妈妈走后,自已是爸爸的唯一精神支持和希望所在,女儿能够上大学是爸爸最高的心愿。如果就这样半途而废,爸爸的唯一“救命稻草”就消失了,那自己成了全家的“罪人”!
“爸爸:我们就把爷爷接到岳阳来吧,让我空闲时间来服侍他,减轻您一点负担。”“那怎么行呢,还是会影响你的学习的。”“我每个星期日放假一天,我边照顾爷爷边复习功课,做一点家务事还能锻炼身体。”
本来想将爷爷接到自已寄住的姑妈家里,但姑妈家房间少,加之姑妈他们都上班,白天还是没有人照顾爷爷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幸好爸爸所在涂料厂的廖总是个古道热肠的人,他听说他们要将爷爷接到岳阳无处安身的困难情况后,主动找她爸爸说,接到我们厂里来啊,吃住不收费。虽然这里居住条件差,但房子宽敞,你们爷俩住在一起照顾起来更方便。
今年年初,佘娜娜和爸爸一起将爷爷接到了涂料厂。
在岳阳市一中上学的佘娜娜住在市区的姑妈家里,离爸爸所在的涂料厂有十多公里路程,其中有四公里山路没有通公交车。每到星期天和节假日,佘娜娜就坐49路公交车到康王开发区终点站下车后,要步行四公路里路去涂料厂照料爷爷。爷爷意识不清楚的时候,会跑到附近树林或菜地里去。因担心爷爷的安全,也担心爷爷会给其他邻居造成财产损失,从星期一到星期六,爸爸只能将爷爷关在厂里的住房里。只有娜娜来后,爷爷才有放风的“机会”。娜娜牵着爷爷的手到厂外看一看,到附近屋场走一走。爸爸有时候太忙,她就帮助做饭,洗碗、,扫地和洗衣服及干着她力所能及的工作。爷爷没有牙齿,吃不了硬的食物。娜娜每餐都要为他准备稀软的米饭,还要煮些可口的汤水给他喝。有时候她还要跑到很远的集市上给爷爷买些类似香蕉、柿子这样的软水果。爷爷年纪大了,晚上常常睡不着觉,甚至到了夜里就会显得急躁。大吵大闹的时候,她和爸爸只得轮流安慰他,三代人有时都会彻夜难眠。但是想起爷爷健康的时候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她觉得对爷爷付出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虽然爷爷的头脑不太清醒,连其他亲人都不认识了,但是她总会记得我,看到他一旁安静地看电视,吃东西,我就觉得很幸福了。”
从没有去过贵州毕节外婆家的佘娜娜在高考节束后打了一个月暑假工,她拿着自已的第一份薪水买了许多爷爷喜欢吃的食品后,8月15日她登上了去贵州毕节的火车。8月24日下午她从外婆家回到岳阳爷爷身边时,爷爷竟然久久地握住她的手,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好象“失踪”好久的孙女突然喜从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