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武游击队中的政治文化教育
来源:未知来源 日期:2015-03-31 12:00
1949年6月24日,湖南临武县中共地下党——县工委副书记毛允明和委员王荐贤,在地下党湘南工委的指示下,发动农民、学生共100多人,在临武贝溪村举行武装起义,反抗国民党政府的征兵、征粮、征税。起义部队番号叫临武人民抗征队。这是中共地下党湘南工委书记谷子元,根据群众当时可能接受的程度,以及为迷惑反动派而确定的。我参加了贝溪村武装起义,任部队文化教员。
形势教育 除根据各段时间国际国内发生的大事,分别进行国内外形势教育外,平日主要是针对游击队员的思想动向,进行有关的形势教育。贝溪起义后,战士思想不够稳定,存在着怕苦和恐惧思想,有的战士家属来部队拉后腿。战士杜义俊的婶娘,就曾到双溪圩部队驻地要拉杜义俊回家,因为她怕1927年马日事变遍地鲜血的惨状重演,害及全家。杜义俊是经过教育才入伍的,他当然不信,也不怕这些。可是他婶娘的这种思想,在部分战士及家属中,颇具代表性。于是我们就以这个事例,向战士们进行形势教育,反复讲明现在的形势与1927年的形势已大不相同,告诉大家解放军已渡江南征,全国即将解放,蒋家王朝在大陆的统治就要完蛋了,怎么可能重演1927年的悲剧呢?还讲明我们是为求自身解放和全国劳苦大众的解放而来革命的,为了将来的幸福,哪怕今日的艰辛,我们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战士们通过教育,思想稳定了,促进了部队的巩固和发展。
阶级教育 主要是依次分课讲清弄懂新民主主义革命是革谁的命,依靠谁去革命,它与旧民主主义革命有何区别;穷人为什么会穷,地主、资本家是怎样富起来的;为什么在现阶段还要保护民族工商业等道理。同时针对战士们某些不正确的思想倾向和某些错误的言行,进行具体生动的阶级教育。贝溪起义后不久,有一次部队开往广宜乡溪江村,在去祖教寺的路上,有两位农民站在路旁看我们的队伍,一位刚入伍邹姓战士,抱着参加起义部队的自豪感,拿出随身带的左轮枪(他刚入伍时带来的),耀武扬威地用枪指着农民,厉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在这里看什么?其态度非常恶劣难看。我们用这个事例,向战士们讲清:人民军队与国民党部队的根本区别,讲清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是为解放劳苦大众服务的。还讲明我们部队与老百姓的鱼水关系,讲述应该如何礼貌和蔼地对待群众等。从此,类似事情再也没有发生了。
1949年9月,部队在一次行军中遇上一个农民打扮的人,站在路旁非常仔细观察每个指战员的面孔、枪支子弹,部队已过了一大半,他还一步也不移地注视着部队指战员的行装。一位战士对此人产生了怀疑,便对其细声盘问,此人言语支吾。我们一位小队长见此人背的斗笠不像农民用的,于是上去搜查此人的荷包,从荷包中搜出一大把盖有国民党政府临武县自卫队条戳的空白纸条,大家才明白,原来此人是国民党反动政府派出的侦探,所带盖有印章的空白纸条,是用来向老百姓进行苛捐杂税用的。我们部队立即将这个侦探抓起来。在部队驻地关押时,他假称要解大便。他关了厕所门,在厕所里面偷偷撬出一块泥砖,向看守在厕所外面的战士头部掷去,趁机逃脱.我们抓住这个事例,向战士们讲明:对待群众要亲要和,但对待敌人要提高警惕,要恨,要狠,要按照党的政策进行斗争。同时,表扬了仔细盘问侦探的那位战士和小队长的警惕性,批评了看守战士的麻痹大意,给大家上了生动的一课。
文化教育 根据起义部队战士们文化水平相距悬殊,无法单独向大家上文化课的实际情况,往往与政治课紧密结合进行,既教识字,又通过识字进行有关政治思想教育。有时上文化课,教唱歌,唱歌中既教识字,也教有关政治内容。如有首歌叫《山那边呀好地方》。其歌词是:“山那边呀好地方,一片稻田黄又黄,你要吃饭得做工呀,没人为你做牛羊。大鲤鱼呀满池塘,织成布来做衣裳,年年不会闹饥荒。”我们就围绕这首歌的歌词,向战士们进行谁养活谁的反剥削教育:抗征兵、征粮、征税的教育;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是我们向往的好地方的教育。这样一来,这首歌大家都喜欢唱了。战士们一唱起这首歌,就忘却了眼前的艰辛与痛苦,就向往着没有剥削、没有压迫、丰衣足食的好光景,就渴望家乡的早日解放,从而鼓舞了斗志。
纪律教育 这是思想教育的一个重要内容。我们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首歌作为文化课、政治课最基本的内容,也当作纪律教育的重点,要求每个战士都会唱并经常唱,用它来规范和检验每位指战员的行动。一有越轨,必定严肃教育或惩处不贷。部队驻扎在临武县沙田圩时,住在大地主恶霸肖亮家,他家里的人早已溜走。有一天,一位战士上楼察看,发现楼上有许多美国产的小罐炼乳,原来是肖亮任国民党乡长时贪污的救济物资,这位战士一面向大家宣扬,一面报告部队领导。尽管当时我们每天吃的都是冬瓜,南瓜、豆腐渣、干莱汤,却没有一位战士上楼去拿过一罐喝。后将此情况反映到大队部,大队领导决定将牛奶罐头没收,平分给指战员每人三小罐,这才尝了一下牛奶的滋味。我们的干部在执行纪律方面,处处以身示范。1949年10月底,天气已凉,指导员毛允明去罗家温汤洗澡,想试试身带的驳壳枪的威力,向远处田角开了一枪,不料正好打翻了田中2条三指大的鲤鱼。毛免明将部队当月发的两角零用钱,全部赔给了这家田主。
1949年10月,从广西过来一大批国民党白崇禧的“民运工作队员”,在我们部队活动区域,欺骗群众,成立假农会,搞假减租减息,以图苟延残喘。部队发觉后,抓了7个“民运工作队员”,关在我们部队营房里,这些人深怕丧命,也怕战士揍他们。可是我们的战士执行不虐待俘虏的政策,在关押他们的住房里铺上稻草,放好小便桶,每次照我们部队一样的伙食给他们开餐,并送几次开水,无丝毫打骂他们的行为。我每天逐个地对他们进行审问,同时进行形势与政策教育。他们见我们好心相待相劝,也就打消了顾虑,什么都说了。我们从中获得了不少有用的情报与资料。后来,我们担心放走他们后又会去归队,便将他们送到邻近的解放区,继续对其进行教育改造。
临武解放后,中共临武县工委决定调我任在城区副区长,正要去任职,县工委委员王荐贤找到我,要我过一段时间再去任职,先去担任支前粮站站长。
我二话没说,带着五位同志就去打扫粮站,马上开展工作。群众支前积极性非常高,从6时到次日2~3时都有人送来粮草和柴火。同时,军队中一个团的人马,又分成若干伙食单位,都是吃一餐来领一餐的粮食和柴火。这样,我们每天从天蒙蒙亮忙到深更半夜,不但谁也毫无怨言,而且还合作得非常好。当时,思想上只有一个念头:即一切服从工作需要,一切听从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