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归来

春雷乍响，万物在沉睡中惊醒，风携带着蒙胧细雨，如玉、如丝般拂过脸颊，温柔使人神酥。太阳拨开云雾的那一刻，大地被阳光抚摸得软绵绵的，四处的绿与姹紫嫣红的花衬托着天际的云彩，勾勒出撩人心弦的画面。此刻，一声声呢喃，燕子飞舞着动人的身姿，摆动着它那剪刀似的尾巴，不知疲倦地穿梭着，似乎要为大地裁剪更为生动、得体的春装！

儿时，在雨后阳光下，踩着泥汀小路上学的日子，三三两两的燕子掠过田间、池塘……标志着浓浓春意的来临。对待归来的燕子，再顽皮的孩童，也会收起手中的弹弓，驻足观赏着披着晚礼服可爱的鸟儿。对待燕子的爱，也许是大人们的教导，要爱惜这个为人类服务的精灵，也许更多的是它带来了春的气息，带来了五彩缤纷的世界，也许更担心这个神秘、尊贵的客人悄然离去……

那也是一个飞燕归来的日子，上小学的我们感受到了无比温暖的春风，进出过一代又一代的老教舍终于作为危房推倒了，在上面将建成一幢两层宽敞明亮的新教学楼。新教舍在建期间，我们班级被安排到学校旁边一位农户家的堂屋中上课。搬进堂房上课的同时，两只燕子飞进去，钻进堂屋横梁上的燕窝里，探出头来，打量着叽叽喳喳的求学孩童。农户老大爷拿来一根竹竿，欲将燕窝捅破以防影响我们学习时，被校长制止了。随后的日子，我们与两只燕子，不——应该是后来的五只，共处一室，度过了半年快乐的求习生涯。开始时，两只燕子并未曾打扰过“课堂纪律”，它们悄无声息地一会儿飞进来，一会儿飞出去，在田间、池塘边衔来的泥土，修补着破缺的燕窝，那种勤劳与执着，深深地打动着每一个学童的心灵……

后来，随着三只燕宝宝的出世，打破了以往的宁静，课余闲时，一个个小脑袋歪靠在课桌上，看两只成燕不知疲倦来回奔波将千辛万苦找来的食物，喂燕宝宝时的亲昵，小小年纪的我们，看得入神，竟然也懂得了回家时，倒一杯清茶孝顺父母。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渐渐模糊，儿时的往事也一点点在脑海中消退，而在城市难觅飞燕踪影的今天，却每每留恋燕子带来的一个个春天……

(作者系城陵矶港务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