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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载新墙血泪河

来源:未知来源 日期:2015-03-31 12:00

新墙河又名沙河,是岳阳县境内主要河流。它发源于大云山、相思山,长约100公里,从东向西流入洞庭湖。沙河支流,到了新墙汇合。所以叫新墙河,到了新墙,夏秋汛水到时,河面水宽约3公里左右,水深7.8米,常年一般水面约2~300米左右,深约3.4米,最深岩崖深约10来米。新墙河北通武汉,南到长沙,历来是兵家必争的要地。

日本帝国主义于1937年侵略中华时,先占领武汉,继占岳阳,后又想进攻长沙,新墙河水的天堑,日本鬼子在河的北面,中国国民党的中央军在河的南岸,新墙河成了两军血战的相峙点。新墙河两岸的人民,遭受日本鬼子的奸、掳、烧杀“三光”政策,整整8年,现在当地一些老人一提起日寇的残酷罪行,记忆犹新,莫不咬牙切齿,深恶痛绝。

有个出生于1930年的老人叫胡桃秋,今年76 岁了,日寇到他家时还只8岁,他亲眼所见,1938年的秋天,他住的地方叫马家店胜天胡家。他们这个屋场,那天正为胡海洲举行婚礼,接新娘子进屋,亲友满堂,欢声笑语,到了晚上,一群日本鬼子来了,就抓了5个中年人,带到屋前面的一块叫樟树蚯田里,用刺刀捅死了,其中就有胡海洲的父亲。胡家洞房花烛的喜剧,顷刻变成悲剧。有一次,正是一个冬季晴天的下午,几个日本鬼子来了,肩背着长枪,腰部挂着一把大东洋刀,走到老百姓家里抓花姑娘,有的没跑掉的就被日寇轮奸了导致终身残废,从此以后,妇女见日寇来了,就以先跑为上策,万一无地方跑不掉的就头顶着一只箩筐,跳到关猪的猪圈粪池里,来避难逃命。有的妇女被抓去后,反对日寇的暴力行为时,日本鬼子就将她用绳子捆绑全身后,再将妇女的长发辫子系在马尾巴上,日寇骑在马上,打着马奔跑,这个妇女就被活活拖死了。真是丧尽天良,惨无人道。胡桃秋说:“日本鬼子多次攻长沙,被新墙河南岸的中央军队阻击,日寇就在河北面的八角大山、铜鼓山、唱歌亭、常山、岩崖山上大造碉堡、壕沟等军事工程防御。到当地抓老百姓去做苦力。当时胡桃秋的父亲约30多岁,身体有病,难以服役,胡桃秋当时已11岁多,代父亲去当苦力。碉堡上面盖顶、壕沟周围安铁丝网,需要树木砖石等物,日寇就大拆民房,大烧房屋。如青岗驿有一条街,几十家铺面房屋,被日寇烧、拆,搞得一干二净,成了一块废墟。胡桃秋回忆说:“我做一天劳力运砖挖土,日本鬼子把我们当成狗,吃饭不给碗筷,不准我们带餐具,日本鬼子用手把饭捏成一个团砣给我,要我用手拿着去咬饭砣,没有菜咽,好像喂狗一样。因为我们家1937年沦陷了,离新墙河有6公里路远。日本鬼子为了利用我们的苦力,早已建了维持会,我们牛活在日寇的铁蹄下,苦不堪言。”

一位年已82岁的老人姚振家爹回忆说:我生在新墙,长在新墙河边,只有日寇来了,我离开了新墙河。新墙河水源长,流量大,先前一年四季,可以通航,几十吨木帆船进出无阻,西到洞庭湖,南达潇湘,北通川鄂,主要载运是三田(毛田、公田、月田)、一洞(渭洞)的农副产品,进来的是京广南百货等,新墙镇靠近河岸,商贾云集,灯火辉煌,素有小武汉之称。可是 1937年农历八月初七攻打长沙,日本鬼子来了6组士字型的轰炸机18架,把新墙镇炸得一塌糊涂,把上街、下街、横街、贯巷4条街,几百家商店的房屋炸成瓦砾废坪。炸死数十人,炸伤几十人。从此新墙镇成了火线阵地,街头冷落,商人东逃西散。

 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姚丙英爹回忆说:日军来这里,我只有3岁,日本投降,我有10来岁。日本鬼子攻长沙,我家姚明洲是火线,南有中央军队,后有日本鬼子,你的大炮吊过来,他的大炮打过去,把我们姚家大屋100多户人家,几百间房屋炸成焦土,烧得干干净净,几百口人丁东逃西躲,在外流落8年多,我是避难在步仙桥区罗田山谷里长大的,靠母亲带我讨饭为生,冒饭吃,冒衣穿,冒书读,泡了八年的苦水,受尽了不少的惊惶。有一次看见了一位农民肩着绿色的捉鱼网卷,人们远处望见好像肩的机枪,就传讯示众快跑,远走高飞。还有一次见对门港边上有人跑步跑得很急,也认为日本鬼子来了。害怕的人们,就惊惶失措,乱跑一阵,其实是有一个人掉在水里,大家跑步救人。过去日寇侵华时,人们谈“日”色变。直到1945年8月1 5日日本鬼子投了降,人们才不怕了。我们才回到姚明洲老家。可怜,简直不是家园,变成了一片柴山。屋址上长着高约七八米、口径几十公分的大树,遍地是丝茅草,足有几米高,路在何方,屋在何处?我们只有用柴刀砍一条路进去找。片瓦无存,只好就在茅草丛中栖身度日;打土灶煮野菜饱腹,慢慢拾残砖,扮泥砖做屋,砍茅草作瓦。我回想姚明洲在日寇沦陷的8年中,生命财产的损失,无法统计,只有一个人头数统计。1937年姚家大屋100多户人家,人丁 400余口,1945年9月后回家,只有一半人口,好惨呀。
    还有一位年近八旬有文化的老人叫姚汉英爹,生于1928年,那时年已11岁多,抗日胜利,就是十七八岁。他说:上面几位老人讲了日本鬼子的滔天罪行,说到残酷手段,说到姚家大屋我要补充的,日本第一次冲锋攻长沙,打死我屋场5人,其中吴细珍59岁,姚平安38岁,姚金民72岁,姚文松80岁;第二次冲锋攻长沙,打死3人:姚大安、姚兵生、姚新生。在沿河的高山上,筑了御防军事设施,修碉堡、挖壕沟,你打来,我打去,反复了四五次,整整交锋了四、五年,特别是1941年日寇最后一次攻打长沙,中央军第一三三三师三营长王超奎接受军师长命令,死守新墙河,战斗在新墙高山庙相公岭上,守住碉堡,当时日本鬼子在山下,王营长寡不敌众,战斗了好几个昼夜,一个营的士兵,死得只剩下一个排了,子弹、大炮打光了,加之后无救援,王营长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向生存的士兵们宣布:“弟兄们,你们快逃命吧……”话音刚落,就用剩下的惟一的一颗手枪子弹,向自己的胸膛开了枪,牺牲在相公岭碉堡里,从此新墙河的战斗就终止了,日本也就占领了长沙。1945年8月,日寇宣布投降后,新墙人民为了纪念王营长,在他的坟墓前树了9块青石碑,刻诗联以为纪念,其中有一有追悼联:

    卫国抗倭多壮志,

    捐躯阵地颂芳名。
   追悼诗云:

    滔滔河水浪花红,

    山脉绵绵独特峰。

    抗敌弹空援路断,

    以身殉职赞英雄。

后来国民政府追认王超奎为抗日烈士,并把他牺牲所在地岳阳县自强乡改名为超奎乡,把相公岭改名为.王公蛉。王营长在新墙相公岭抗日的战斗故事,在新墙河两岸的人民中,有口皆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