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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难忘的董志文同志

来源:未知来源 日期:2015-03-31 12:00

在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中,我经常思考一个问题,我们党在群众中为什么威信那么高,人民群众为什么那么热爱共产党?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党是全心全意为人民谋利的。我过去工作期间,接触过许多老同志,在他们身上有着党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最令我难忘的是董志文同志。

鱼米之多不能没有鱼

    1971年他来临湘县任县委书记,我在文桥公社任书记。一天中午,我接到县委办公室龚福全同志电话:“董书记要到文桥公社,在文桥住。”我很高兴,随即约武装部部长李正湘一道前往小桥大队黑屋生产队,这是由路口进入文桥的第一个生产队。傍晚时分,董书记同龚福全来了。董书记问:“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我说:“在这里检查生产。”他说:“不是吧,是接我们吧。”我只是微笑,没有作答。

    吃过早饭后,他站在食堂门口问我:“文桥公社是鱼米之乡吧,怎么不见鱼呀!”我说:“有。”上午,我陪同董书记在公社附近的文桥、臣山、望城大队检查工作。中午吃饭时桌上当然有鱼,而且是大鱼。他很高兴,吃过饭后,在客室内对我说:“我不是要吃鱼,我是看看你们是不是贯彻了以粮为纲、全面发展的方针。老百姓不仅要有饭吃,而且要有钱用。你们粮食生产抓得好、生猪发展也不错,再把多种经营搞好了,农民很快就会富裕起来。”我听了以后才体会董书记说“鱼米之乡怎不见鱼的含意。”

    下午,由公社副书记柴畅国同志陪他到了和平、荆竹大队。吃饭时,桌上放上了一大碗糯米团,大家一上桌就先将它吃完了。董书记问:“糯米团好吃吧?”大家说:“好吃。”又问老柴:“你说呢?”柴答:“好吃。”董书记接着又说:“今天下午你在荆竹大队为什么批评栽糯谷呢?”柴说:“糯谷产量低。”接着董书记说:“生产队应该栽点糯谷,一是群众生产上需要,农民搓犁缆绳索、打草鞋都要用糯草;二是群众生活上需要,逢年过节蒸点糯谷酒、打点糯米粑,活跃一下节日的气氛;三是工厂的工人、城市的居民也需要。至于产量不高,可以改良品种。一个队那么多田,只要注意科学种田,即使种糯谷的那几亩产量不高也没有关系,大面上的田可以把产量补起来。”他的一席话,说得大家心服口服。从此以后,我们在安排生产计划时,每个队都种几亩糯谷,群众十分满意。

 

有鸡蛋卖是好事情

    1971年秋天,董志文同志来到文桥。走在文桥、陆城公社交界的边沿地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一些妇女误以为我们是6501厂的工人,纷纷问我们是否买鸡、买鸡蛋?我假装不理,但董书记这时竟问鸡蛋多少钱一个,鸡多少钱一斤?有的妇女真的把一簸箕鸡蛋端出来了,弄得我狼狈不堪。我心想,今天的情况免不了要挨批评。因为当时家禽、鸡蛋同生猪一样是有派购任务的,自由买卖受到一定限制。

    这天下午,董书记到了陆城公社。当看见新建的白果机埠后,董书记就站在渠道上听我的汇报。我说这是全县第二个抗旱的大机埠县,我们公社正、副书记带队,动员全社3000多劳力,公社和大队干部都住在工地同农民一样同吃同住同劳动,下雪天同群众一起挑土建成的。董书记看了机埠和主干渠,十分高兴,连声说干得好!他说:“当干部、当领导的就是要切切实实的帮老百姓办实事。农业生产要发展,不改变生产条件是上不去的;”接着他突然问我:“你对群众向工人卖鸡、卖鸡蛋怎么看?”我说:“社员要爱国家,应把派购任务先完成。”董书记接过话头说:“老百姓有鸡、有蛋卖是好事,说明生产发展了,产品丰富了。6501工厂上万人在这里搞建设,他们生活上也需要,光靠国家计划分的生活物质是有限的,老百姓有卖,工人愿买,价格由他们自己商定,不要加以干涉,更不要当资本主义尾巴批判。群众积极性调动起来了、生产发展了、产品增多了,国家任务自然就会完成了。”我连连点头称是,原先害怕批评的情绪很快被董书记一番话给消除了。

 

农民只有吃饱肚子才能放肆搞生产

    1976年冬天,冶湖撇洪工程进入高潮时,时任地委书记董志文从地区直接来到文桥。晚上我在陆城向董书记汇报,着重讲了粮食生产。虽然1976年上半年受了洪灾,但文桥公社粮食总产仍比上年增产50.5万公斤,总产893.5万公斤,亩产550公斤;国家征购任务190万公斤,实际完成290万公斤;社员人平口粮290公斤,除留足种子、饲料粮外,当年集体储粮1 5万公斤,累计储粮238万公斤,人平175公斤,其中存在国库中的粮食200.5万公斤。同时着重汇报了抓好粮食生产的具体措施及其他方面的工作。汇报以后,董书记作了重要指示,其主要精神是粮食关系国计民生,是头等大事,农民只有吃饱了肚子才能放肆地搞生产,全国人民有饭吃才能大胆地搞建设,同时还强调了如何抓好粮食生产和农村的各项工作。他要我当晚写一份做好粮食工作的材料,让他带回地区。我说:“在这里写不方便,有些数字还须找有关同志核对,应回文桥”。他说:“我现在要司机开车送你回去,明天上午十点钟前将材料送到县委办公室。”当晚我同粮站的老朱同志和公社财会辅导员核实数字后,立即写《文桥公社是如何做好粮食工作的》。我一边写,龚洋生同志一边复写抄正。第二天上午准时送到县委办公室。时隔不久,岳阳地区革命委员会以正式文件向全区各公社批转了这个材料。紧接着,县委在文桥召开了由各公社书记参加的现场会议。

 

如果大堤倒了.你也跟着一块倒

    1980年7月下旬开始天天下雨,不仅成熟早稻收不回来,就是收回来的谷子也长芽、霉变。长江和黄盖湖内湖的水天天上涨,8月12日全部超过警戒水位,有的  堤段处在危险水位,全场干部、职工全力以赴上了大堤防洪抢险。外洪内渍,两水顶托,汛情一天一天变化。危急关头,省、地领导高度重视,孙国治、齐寿良、张月桂、李朗秋、张景恒等先后来农场检查工作、指导防汛,并留地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刘金声坐镇指挥,省、地水利部门和省农场局也派人指导防汛工作。最后一次是8月下旬,省委书记董志文同志和水利厅许厅长来到农场检查防汛。我向他们汇报结束后,农场党委有一位副书记和有的党委成员对我说:“听说董书记很喜欢你,农场的防洪,大堤是保不住了的,不如将几处闸门打开放水保堤。放水以前,人员、物资、牲畜有计划的撤离,这样既保住了大堤,又减少了损失。否则,大堤一旦倒塌,全场三分之二都泡在水里。”我说:“你们在黄盖湖工作时间长,又有1976年倒堤的教训,可以直接向董书记讲。”他们说:“你不说我们是不敢说的。”第二天早饭前,我麻着胆子、试探地吱吱晤晤向董书记讲了放水保堤的意思。董书记脸一沉,严肃地对我说:“我告诉你,如果大堤倒了,你也跟着一块倒。”我从未见过他这样严肃,吓了一跳,心里十分后悔,关键时刻自己为什么不冷静。早饭后,他把我叫到房内讲了许多要保住大堤的道理,能保住大堤的有利条件,一个共产党员和领导干部在困难面前应有的态度。接着指出了1976年黄盖湖倒堤的惨重损失和教训,“干部是决定因素”。他接着又说:“人们总结黄盖湖倒堤有三句话,‘雨天末倒晴天倒,涨水未倒退水倒,晚上未倒白天倒。’因此,倒不倒堤,关键在人、在各级领导的决心和方法。你要记住这个教训,大堤一定保住,不惜一切代价。只要保住大堤,一切事情就好办了。”还讲了一些鼓励我的话和要注意的事项。送别董书记以后,我立即召开会议,层层统一干部、职工的认识,下定决心夺取防汛抢险的胜利。最后,终于保住了大堤,防汛于当年10月10日胜利结束。

我那年出席全省县委书记会时,在省委礼堂门前齐寿良、董志文同志看见了我,握着我的手高兴地说:“不错、不错,黄盖湖农场终于保住了。”并向毛致用同志介绍了我,说:“这就是黄盖湖农场的黎洪涛。”这年冬天,省水利厅拨给黄盖湖挖泥船一条和全套设备,市水利局奖给同挖泥船配套的生活船一条,重新架设从张家山到农场的高压线。有的大农场不解地问省农场局:“黄盖湖规模比我们小,省里拨给的经费如何比我们多。”省局回答说:“他们把大堤保住了,省领导高兴,这些经费等于抗了灾。”

 

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

    有一年,地区在华容召开公社书记会,开会前,董志文同志到文桥作了调查,重点是发展养猪。他回地区后又派人来文桥总结了材料,开会时已经印发到与会人员,安排我在大会上发言。可是头天下午,董书记要我不能按材料照本宣科,其内容突出讲发展养猪,要简要具体。这一突然的变化使我犯难,只好通宵达旦的重新准各。第二天上午我发言后,他在主席台上高兴地说:“成功了,成功了。我说吧,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

1976年湖南省农业学大寨会议,全省公社书记参加,加上各方面的代表,大会简报上说有一万人”,中心会场设在省体育馆,坐5000人。华国锋同志由北京回到长沙,在开幕式上讲了话。会议闭幕前安排5 个同志大会发言,我排在第四。发言前三天,由地委秘书科欧阳辉同志通知我去董书记那里研究。我去后见会议室有董书记、刘阳春同志、张兴玉厅长,还有欧阳辉等工作人员。他们要我先讲讲发言稿怎么写法,然后他们都帮我作了提示,最后董书记归纳为几条要我自己去写。我说:“地区和县里都来了搞资料的同志,是否请他们执笔?”董书记说:“不行,他们没有你的情况熟,你写好后我们集体再研究一次。”我接受任务后一天一晚都没有睡觉,写了改,改了写,稿子写成后,由我念给他们听,他们又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并说文字限制在1500字左右,发言时间不超过10分钟。我根据他们的意见又作了修改,最后送到欧阳辉同志那里,并开玩笑说:“要我写发言材料,是你们偷懒,故意整我的吧。”他笑着解释说:“不,不,是董书记讲的。我们岳阳地区只有你一个人发言。”当我走到主席台发言时,董书记说:“讲话声音大一点。”我知道这是他为我壮胆。这一篇发言材料我一直保存至今。

1972年,地区召开全区公社书记会议,临湘县委决定由长安出发,步行到岳阳。路程100多里,到岳阳后,我们大多数人的脚都起了泡,精神十分疲劳,一吃晚饭就准备睡觉。谁知通知我晚上去参加预备会,我听后火冒三丈大声说:“我不去。”董书记闻声从楼上走下来说:“辛苦是辛苦,我和大家都想休息,但没有办法,会还是要去开的。”我不知他住在楼上,后悔自己不该有畏难情绪,惊动了他。他和我们一起走来的,他去开会,我有什么好说的。1981年,全省县委书记会议结束后,临近春节,董书记送五包郴州烟、一双胶鞋给我。我不肯接受。我说:“我是不抽烟的,胶鞋我有。”董书记说:“我知道你不抽烟,但春节到了,烟可以招待客人。胶鞋是要你多下乡调查研究,多了解情况。”因此,我只能接受,并表示感谢。这双胶鞋我一直舍不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