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阅读

回想当年上下情

来源:未知来源 日期:2015-03-31 12:00

五、六十年代,在中共岳阳县委机关里,谈起领导关心干部,爱护干部,大家都有扯不完的话题。领导与群众、领导与被领导之间的关系,亲密无间,白玉无瑕。这里记述的,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几则小故事,回忆起来,至今仍倍受鼓舞,倍感亲切。

两百斤碎米粉

1961年,是国民经济三年困难中最难熬的一年。这年春,我白发苍苍的老母亲,拖着疲惫的身躯,从浏阳县农村乘汽车经长沙,再转乘火车到岳阳县委机关来看我,一进门,那幅神容憔悴、面色苍白的样子.我就看出,除了旅途疲劳,恐怕与当时的生活太苦有关。不出所料,在一次吃饭的时候,看到机关干部虽吃得不好,但仍一日三餐,也许是触景生情吧,她老人家小声小气地对我说,鸣喈呀,家里蛮苦呐!我反问:怎么苦?她说,我们屋场只有10多户人家,因冒饭吃饿死的就有几个,你的父亲吃了糠头大便不通,用筷子帮他去挖,最后请医师洗肠灌肚,才算保了一条命。对几个死去的,她一一点名说给我听。我细想那些死去的,都是同辈人,小时候一起放牛割草,一起上山砍柴,所不同的是我当了干部,他们仍是农民。她还说:“这些事,老百姓心中都有一杆秤,不怨共产党,不怨新社会,怨就怨人民公社的共产风,怨就怨吃公共食堂搞歹了。现在到处都一样,讨米无门,有钱买不到东西。” 听后我为之一怔,家里怎么会苦成这个样子啊!来不及犹豫,我立即找了县委书记张月桂同志,向他详细汇报了家里所出现的情况,张书记也十分动情,要我写个报告,送到他的办公室,他看完报告,在上面作出批示:“请加莲同志认真加以解决。”我拿着批示,马不停蹄,找到时任县粮食局局长彭加莲同志,他看完报告和批示,问我家里还有几个人,是要碎米籽还是碎米粉,我说就请批点碎米粉吧!他按家庭人口算了算,批了200斤碎米粉,并说安排到粮食接新没有问题。我回到县委机关,借了一部板车,从小港粮库直接拖到火车站托运。在办理托运手续时,车站工作人员问我有没有证明,因为是粮食,没有证明不能托运。我急得满头是汗,又跑到县委机关,请办公室周金辉同志写上证明,又到机要室赵晓树同志那里盖好公章,才办妥了托运手续。向领导请假后,乘火车赶到长沙,请搬运工人从火车站把两袋碎米粉拖到汽车北站。那时交通不方便,到我家里只有一趟客车,必须在长沙住一晚,办好汽车托运手续和买好第二天的汽车票后,就在汽车站附近的一个小客栈住下。深夜11点多,来了两个人,把我从床上喊起来,问哪里来的?我说岳阳来的。岳阳哪个单位?我说中共岳阳县委会。你托运装的是什么东西?我说是细米粉。有证明吗?我从荷包里拿出证明,那两人看了后没说什么走了。后来我才清楚,那两人看了证明后并不放心,深夜又打电话到了县委办公室,询问情况,接电话的又正好是周金辉同志,这样才放行。第二天,我随同汽车到了家乡社港,社港隔我家里还有15华里路,没有公路,又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只得在镇上找一户居民把粮食寄存,第二天用推土车把两袋碎米粉推回家。我的父母很善良,全屋场十多户人家,每户都分一点,所有的亲戚朋友,也都多少分了一点。大家无比喜悦,都说,金子有价情无价,急时一滴如甘露,这是救命粮啊,搭帮共产党!

埋在饭里的两个鸡蛋

1965年秋,继湘阴之后,华容县第二批开展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作为先遣队,我随同时任岳阳社教分团副团长与工作队队长的杨克湘同志,提前一个月进入华容县万庾公社。按照省、地委关于社会主义教育的总体部署,先遣队的工作要求先走一步,摸索经验,发现问题,指导面上。万庾公社就成了地委总分团和岳阳分团的点,而克湘同志所在的杨家大队,就成了点中之点。付林森同志和我都在工作队办公室工作,老付负责抓情况综合,我是负责抓典型调查,也就是写材料,要把点上、面上所发现的典型,迅速整理成材料,用文字推介出去。那时,工作队员有严格的纪律,象土改扎根串连一样,坚持和最困难的贫下中农社员同吃、同住、同劳动。提倡工作队员“做事象长工,处理问题象包公,吃饭象斋公”的“三公”精神。一次,我到杨家大队总结社教第二步工作经验,手里拿着笔记本坐在克湘同志住的床上,他拿着笔记本坐在凳子上,他边说,我边记。突然,人不舒服,脑壳痛,心里作呕。克湘同志看到我发病了,立刻停止工作,要我卧床休息,并问我“平常有这个毛病吗?”我说有,他说:“你平常用什么药?”我说:“撒的痛。”工作队虽然有队医,但隔得比较远。克湘同志叫来当地的赤脚医生,送来了我所需要的药,服了2片。晚餐,户主杨娭毑亲手把一碗饭送到床前,但没有菜,我吃着吃着,突然发观饭里埋了2个荷包蛋,一下愕了:这怎么能吃呢?这是纪律呀!娱驰看到我为难的样子,忙说:  “这是杨队长亲自交待了的,你有病,不是特殊!再说,这是我家的鸡子下的蛋,不是花钱买的,放心吃!”我不禁热泪盈眶,该是多么感动啊!大家都清楚,克湘同志的为人,一身正气,一尘不染,要求别人做到的,他总是自己先做到,要求别人不做的,总是自己带头不做。时时处处都表现出一个领导者的表率作用。一次,户主在塘里挑塘泥,拣了一条才鱼,那天又正好是工作组碰头,吃饭的时候,桌上什么蔬菜都没有,就是一钵才鱼。吃饭时,大家的眼光都看克湘同志,看他伸不伸筷子,可克湘同志就是不伸筷子,几扒几嚼,饭吃完了,走了。其他几名队员,也只好吃几碗光饭。饭后,户主发脾气了,要克湘同志搬家,说:“我的鱼不是花钱买的,也不是别人送的,是挑塘泥拣的,为什么吃不得!搬走,搬走!”克湘同志忙作解释说:  “我们工作队有规定,不准吃荤,鱼虽是拣的,我不能带头违反呀!”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他对别人关爱,对自己刻薄,心里只有别人,唯独没有自己的崇高品德。万庾公社和蹲点的杨家大队,在克湘同志的带领下,典型不少,经验不断,起了推动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引路作用。对我写的一些典型材料,时任地委书记、社教总分团团长赵处琪同志,有的亲自写批语,向总分团所属工作队全面推介,有的还在中南局和省委所办的社教运动刊物上发表。全公社通过“四清”,干部放下了包袱,群众得到了实惠,干群关系水乳交融,积极性空前高涨,粮、棉、油、猪全面丰收。公社党委书记邵国和同志开始对社教思想不通,抵触情绪较大,后来,看到公社巨大变化,感慨地说:“工作队给万庾送来了一股春风,没想到一年就打了一个天大的翻身仗,我这个党委书记从中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就取名叫志国吧

志国,是我的大儿子。这个名字的由来,却有一段不平常的经历。我的爱人生第一胎,就饱含着县委领导的一片爱心。故事还要从头谈起。1964起,我随时任县委副书记、社教分团副团长安福林同志在湘阴县东港公社搞社教,任务是为安福林同志当助手,写材料。当时我们在永兴大队蹲点,在一次闲扯时,安爹关切地问我:“你和小熊结婚几年啦?”我说五年。“有小孩子吗?”我说没有。“结婚几年为什么还没有小孩?”我说不清楚,反正我在人民医院作了化验检查,证明没有问题。他说:  “那问题就在女方身上”。在一旁负责组织的陈旺生同志也说,他和爱人结婚多年,遇到与我同样的情况。安爹“嗯”了一声,告诉我们:北京来了一位有名的妇科专家,叫林巧稚,带了一个医疗队,在新泉寺公社蹲点,请她帮忙检查检查,这么着,就来个点面会师吧!他立即要工作队办公室蔡炳钧同志打电话给县委组织部,请组织部通知安爹老伴安大娘,我的爱人熊朴玉、陈旺生的爱人梁爱辉,同时赶到东港公社;第二天,她们两位女同志持工作队的证明,赶到新泉寺,找到了林大夫。林大夫热情地接待了她们,在询问情况后,立即作了检查,我爱人经检查为子宫后倾,林大夫交待,加强营养,每天早晚坚持作15分钟的膝胸卧式运动。事情就是这么巧,林大夫就是这么奇,两个人都相继怀孕了。
    第二年,我从华容万庾工作队调到总分团工作,县委办公室周伟仪来电话,说我爱人在人民医院虽然难产,但小孩已平安降生,母子转危为安。领导批准我马上回机关看一看,我在华容街上急忙买了一只大母鸡,坐汽车赶回家,当我在医院看到自己的小孩时,那种喜悦之情,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小孩取什么名字呢?夫妻一商量,那就取志国吧,有志于国,报效祖国。